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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下196度引发的命案 《祝你幸福!》太敢拍了! -

在电影《祝你幸福!》官抖里有两条高赞短视频,内容均是讲述夫妻离婚之后,男方才发现过去原来一直忽略了女方的那么多的喜好和习惯。


直接,猛烈,足够真实。


在电影预告中,宋佳饰演的白慧在民政局的一句,“我们自愿离婚,为什么要等30天?非要看到我们这样是吧?”铿锵有力,直击人心。



这远远不止是电影《祝你幸福!》所呈现和希望表达的内容。如今,该片正式上映,影片创作者想讲述的故事,也有了更多解读空间。


在做客1905电影网对话栏目时,影片编剧游晓颖坦言,因为看到了一些关于胚胎的新闻,恰好当时自己正在备孕,不禁有了很多的追问,胚胎到底有生命属性吗?生命的意义又是什么呢?



影片不仅仅是聚焦婚育问题,更多是在描绘生命本质,以及生活核心的幸福。只是如何将看似抽象的词汇具象化,不妨听编剧游晓颖讲述电影背后创作故事,以及可能会被观众忽略的小细节。


点击观看:《祝你幸福!》被宋佳戳中泪点 游晓颖:只有女性真正理解女性


01


抢胚胎案件看似小众,但在近几年现实中时有发生。


胚胎冷冻保存是世界上唯一能成熟保存生育功能的方法,将在体外培养形成的可利用胚胎存置在零下196℃的液氮环境中,从而得以将胚胎长期保存。


但在中国法律上,如何界定胚胎一直是空白地带,具有法律争议。这种现实情况给了游晓颖很多思考空间,“一旦有法律争议,就有情感的博弈空间。”



当每个当事人都有道理,且这个问题无法完全通过明确的法律条例去分析时,那么事件背后更多是人情的挣扎和牵绊 ,“我首先保证在法理层面有可解读的空间,在这个前提下,我更想去做人物情感的撕扯。”


游晓颖并没有将撕扯放在台面,而是通过一对正处于离婚冷静期夫妻的对峙,间接将其慢慢舒展开来——丈夫罗宇(肖央 饰)是一名律师,受理了胚胎归属案件中男方家属秦志远(倪大红 饰)的委托;妻子白宇作为冷冻胚胎相关的主治医师,成为了女方家属夏美云(吴越 饰)的证人。



看似一地鸡毛,但游晓颖的创作中,她更想关注当事件发生后,每个人对待事情的反应。


譬如主角罗宇和白慧的情感矛盾源自孩子的离世。


电影并没有过多呈现离世的过程,也让不少观众有所疑惑,究竟孩子是怎么被海浪卷走的。在剧本围读过程中,游晓颖跟导演,以及演员为此反复讨论,这个到底要展现的多细致呢?


“我们想临摹的不是这个悲痛的细节,而是想去描述当悲痛已经发生之后,每个人是如何走出这些伤痛的。”当然,她知道,必然会有观众会好奇孩子的去向,但她同样相信,会有一部分观众更关心事件之后的人物。



故事做了足够留白,留给观众不少思考解读的余地。


罗宇和白慧在民政局的一场争执,白慧朝着罗宇大喊,“你终于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。”


这背后其实隐藏了一条被剪掉的故事线。


当白慧发现自己有孕时,两人恰好处于职业最重要的阶段,但罗宇选择回避了这件事,把决定权留给了女方,“白慧执意要留下的,对她而言,这是她生命进程中最重要的一个礼物。虽然孩子出生之后,罗宇一直是个好父亲,但当时的态度始终是白慧心中的一根刺。”



白慧会纠结,“是我做错了吗?如果当初没有留下孩子,可能今天就没有这些伤痛了吧。”但是孩子真的只是女性一方该承担的责任吗?答案显而易见。


伤痛会让人产生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,如果不断复原当初发生的那一幕,又能如何呢?



现实生活亦是如此。


大家无法逆转时空,只能继续往前走,当人生意外和伤痛不期而遇的时候,我们应该怎么做呢?


这是游晓颖目前对生活的思考,也成为了她近几年创作时的一种情感支点。



02


不管是胚胎,还是离世的孩子,双方对峙成为了影片戏剧张力的表现点。这种对弈关系恰好表现在了男女两性关系对待事情的情感张力上。


作为女性创作者,游晓颖在创作故事的时候,会代入女性角色更多一些,但她清楚在这个婚育命题之下,男女双方都应该在场,“男主的形象会做不断的调试,让他们的情感较量处于相对可信的程度。”



因此,她找来了导演康博执导。她曾担任一影展创投活动的初审,对康博创作的《驯鹿》印象深刻,“我知道他是一个很细腻,能表达这些情感的一位男导演。”


诚然,康博导演的加入,给罗宇和秦志远这对忘年交身上,多了一份如父如子,如兄如弟的情感默契。



不仅如此,在创作过程中,游晓颖也采访了不少夫妻,和相关的工作人员。她发现在失去孩子的家庭中,父母的情感表现会有比较大的不同。


孩子跟母亲的联系是来自肉生骨血的疼痛,但是跟父体是没有这种联系的,而且父亲在中国传统文化中,会要求他们以更遮掩的方式表达情感,“所以女性的疼痛是绵延的,男性的则是深藏的。”



这种错位的设定,激发出更多的情感矛盾。


在《祝你幸福!》中,男性角色似乎试图将关注点放在其他事情上,跳脱出孩子离世的情绪,相反,女性始终很难从伤痛中走出来。



不止是单纯的男女关系对比,在人物情感关系上,游晓颖也设计了不少对照组。


罗宇白慧的情感,恰是对应了秦志远闫丽(吴玉芬 饰)一家。


秦志远和闫丽是典型的失独家庭——在儿子过世,儿媳成植物人卧病在床。秦志远执着于儿子儿媳留下的胚胎,闫丽则因为这场遭遇而受刺激精神失常,面对人生的至暗时刻,他们反而捆绑得更紧,“因为没人知道他们的疼痛,只有相互取暖。”


点击观看:《祝你幸福!》拍出了失独家庭的痛 编剧游晓颖:有些伤痛走不出来


电影本来为秦志远安排了一场戏,只是因为时长原因被拿掉了。


当所有官司都尘埃落定时,他并没有出席。他其实去到了大桥边给儿子烧纸,也难得表达出自己真实的内心,“有时候想想,不应该把自己对于生命延续的渴望寄托在孩子身上,去催生。即便他自己没有他的孩子,但至少我的孩子还在。”


在那一刻,秦志远完成了属于他的自醒。



在罗宇和白慧身上,他们的情感则更复杂。


即便面对离婚,他们之间仍有情感,只是在面对失去孩子的巨大创痛中,他们无法面对彼此,“他们必然远超单纯的亲人之情,一定会有婚姻延续下来的爱的体验。”


这种经历反而让很多事情似乎无法跨越,特别女性在经历了生育,“两人见过彼此最丑陋的样子,包括孩子离去时巨大的情感错位,这种关系都是没办法弥合的。”


在决定这个故事创作的初始,游晓颖就非常明确,罗宇和白慧的婚姻注定是走向分离的。



03


四个家庭因为胚胎案聚到一起,看似处于略显疯感的状态。


这似乎也是游晓颖过往不少作品的风格,“正是因为极端的考验,才能把这样一群人凑到一起。我觉得高度浓缩的戏剧化表象是创作的前提,只是背后每个人表达疼痛的方式有着细微的差别。”



回看这位创作者过往的作品,似乎疼痛成为了某种关键点,“我很难去写带有滤镜的温情和快乐,我觉得疼痛本身是有力量的,去直面疼痛的这个过程,其实也是治愈自己的过程,把疼痛展现在大银幕上,为了使大家得到一些安慰。”


正如《祝你幸福!》的结局,至少在当下,对于电影里的每个家庭而言,都是最好的结局。


“虽然未来人生不见得会比现在更好,但我觉得这都是一种可能。我相信生活会一直往前,没有办法只在原地舔舐伤口。只有带着伤口往前走,它总会有愈合的那一天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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